【舟渡】《烈日》-2-(吃醋/冷战)
cp:舟渡
日常/吃醋/吵架(伪)/
之前本来设定是那个意大利留学的,然后同学聚会,费总给他家大爷撑场面开车去接,但是又有人写过同学聚会了,只好选了被用的最多的新人警员梗,实在是没法子了鹅,情敌的出场真的不好安排啊啊啊啊
003
其实费渡还蛮怕骆闻舟生气的。
人对于经历新事物总是抱有畏惧心理,费渡却是不走寻常路,他善于撩拨骆闻舟,偶尔小打小闹一把,偷偷撬个锁偷点酒,丝毫不觉得这有辱堂堂一总裁的威严,他喜欢和骆闻舟“玩游戏”,骆闻舟每次教训他都让他有一种安全感。
他不会惹骆闻舟真正地生气,伤筋动骨的,不好。
他们在刚刚在一起那会曾有一次冷战,骆闻舟单方面的,费渡当时想破脑袋都想不到骆闻舟为什么生气,生气到自己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警局聚会,晚回。别玩游戏哈。]
[在哪?]
[XX大酒店,你就别来了,想喝牛奶吗,家里是不是没了,我之后买一箱回去。]
[师兄,你车没开走啊,跑着去的啊?]
[这你就甭管了,爸爸的御用自行车比你的SUV还厉害。]
[我去接你,几点结束?]
[大概12点吧,估计还要有些活动什么的,你就别来了。]
[可怜.JPG]
[乖。]
费渡把手机往床上一扔,床上的骆一锅受了惊,表演了猫族绝技蛇影步,哧溜一声溜到客厅去了。
他手机还没灭,微信界面备注为“郞乔”的好友在下午三点左右发了一条私信给他,[啊啊啊啊母后警局来了个新警员好像对我们陛下有意思!!母后冲鸭!!嬴回我父皇的心!!]
[啊啊啊啊晚上有新人欢迎晚会,费总来吗来吗来吗,宣誓一下主权!]
费渡进洗手间捣腾了一下自己,洗脸先过一遍清水,再用洗面奶,再过一遍清水,然后抹护肤霜。头发中午才洗的,蓬松柔软地搭在肩膀上,整个人的气质都显得格外柔和,曾让骆闻舟爱不释手地摸了好半天,然后他又打开衣柜,衣柜上粘着个纸条,内容如“入秋后记得穿秋裤,棉裤在第二层柜子,羽绒服在第三层柜子,注意温度!”被费渡直接忽视。
他打开手机看看气温,早就入秋了,但是费总何许人也,怎么可能为了温度就不要风度呢?他把骆闻舟特地放在最显眼的地方的秋裤挪了个位置,放到了各类春装秋装的最底下,然后跳了一件高领毛衣,一件黑色的风衣。
人形衣架穿什么都好看,费渡站在等身镜面前,他想要搔首弄姿的对象不在这里,自己也就没有心思去照个仔仔细细。
时钟指向了八点。
费渡在房间里巡视了一圈,他的脚伤好的差不多了,屋子里开了地暖,暖呼呼的不至于痛,但是一出外,寒风一吹就有些隐痛一直不散,他的工作挪到家里进行,现在早就做完了,玩游戏?那台古早的游戏机不知道被他玩了几个周目了,撸猫?骆一锅不知道溜哪去了,散步?骆闻舟一向是陪着他的。
最后费渡打开了电视,小品看起来很好笑,他勾了勾嘴角,又觉得没意思,看什么都没意思,最后又关了。
他早打主意去接骆闻舟,衣服都穿好了,就等着呢。可是离骆闻舟说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他站在客厅里,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干什么。
要是骆闻舟在就好了......
费渡冒了个想法,又被自己打散了。他回忆着没有和骆闻舟在一起之前自己这个点一般在干什么。和狐朋狗友花天酒地,或者是要死命地去工作,严重空虚的时候会到以前的别墅充电。
这三样都不能做了,骆闻舟会心疼的。
费渡仓促地抓了抓衣角,烫好的风衣有了一点点褶皱。他恍然觉得,他的人生被骆闻舟改变得太多了,往常的这个时间骆闻舟没有让他这样寂寞过,他整个人的时间被这个人填充得满满当当,竟然在被抽出之后茫然到失措的地步。
手机“叮——”了一声,“苗苗”给他发了一条微信,大意是紧急工作需要处理。
费渡猝然松了一口气,刚刚的不安一下子淡了。
有事情可干就好。他想着,几乎是跑着去开了电脑开始办公。
十点半的时候事情干完了,苗助理对他表示抱歉,这么晚了还要老总干活,却不知费渡多么感谢在这个点苗助理能给他点事情处理。可是事情总归是干完了,他又回到了无事可做的地步。
他坐在床沿发呆,就这么过了半个小时,才起来活动身体。
他有点害怕了。
和骆闻舟谈恋爱——或者说是和某个人谈一场正儿八经的恋爱是他人生中从未经历的事情,从此他的生活被强制改变,骆闻舟强势地插入了他生命的角角落落,夜晚向来是属于情侣亲昵的时间,以前有案子,忙,费渡也有很多工作和压力,并不觉得没骆闻舟有什么不对劲。
骆闻舟把他从滨海扛回来后基本上不加班了,每天到点下班,迟点上班,被陆局好一顿批还屡教不改,骆闻舟舍不得把费渡一个人放在房子里与猫作伴,也的确,有了骆闻舟费渡就不无聊,但是谁说一定要骆闻舟陪着自己的,这是第一次,骆闻舟也是有自己的交际的,也是有些时候,难免顾及不到自己的。
费渡心里很明白,警局来了个新人,和骆闻舟“臭味相投”,最近黏骆大爷黏得紧......可能就是因为这事,费渡很想要骆闻舟陪。
但是再想,他也不会说的。
忍耐而已,二十多年一直这样,早习惯了。
费渡是翻看自己和骆闻舟以前的聊天记录押过这一个小时的。
手机的时间刚刚11:40他就迫不及待地抄起车钥匙走了,临走前给骆一锅开了盒罐头以保证骆一锅在没人的期间不会作妖。
到达酒店楼下的时候才堪堪11:50,同样是待在车里没事干,费渡的心却一下子安定了。
12点整的时候骆闻舟很守时地出来了,他的身影在酒店门口如手指头那么大,费渡感觉自己的心里有一种情感奋力地膨胀,快要从他的嗓子里冲出来了,他锁了车,往前跑了两步,又怕骆闻舟看到自己这么激动的样子会老拿这事开玩笑,就硬生生地把步子放慢了,他刚刚走到骆闻舟背后几步,一个身影就从大门冲出来扑进了骆闻舟怀里。
是个生面孔,费渡早和警局的人混熟了,有不认识的马上看得出,骆闻舟想推他,被那个人搂的更紧。
“骆队,我们这样的人都能认出自己的同类,我对你很有好感......我们,就不能试试吗?”
“我跟你说清了,”骆闻舟边挣脱他的手边说,“你别老——”
他话还没说完,就卡在嗓子眼里。
费渡当时面无表情,就这么和骆闻舟对视,骆闻舟估计也没想到会突然见到费渡,一下子没挣脱那个人,被直接捧着脸要亲。
费渡清晰地看到骆闻舟的表情顿时冷了,他截住那人的手,“我老公来了,不好意思。”
然后他牵着费渡回去,留下那个人一个人在原地。
坐进车里的时候骆闻舟自觉承担了司机的责任,费渡才发觉自己面无表情的时间太长了,于是揉了揉脸,对骆闻舟露出个笑脸。
骆闻舟支支吾吾的,又想让费渡说点什么似的,眼里有点点期待地看着他。
可惜费渡这时候心里有点翻滚的难受,他没注意到骆闻舟这点小情绪,“我来接你了。”
骆闻舟好像稍微失落了一下,然后又打起精神说:“都说了不用了,还瞎跑一趟,着凉了怎么办。”
费渡只感觉自己心里恶心得想吐,当然不是面对骆闻舟,而是每一个窥伺骆闻舟的人,正常,骆闻舟又没做错什么,费渡有了小情绪,又狠狠地压制着,骆闻舟拒绝那个人了不就好了,这事已经结束了。
费渡没接腔,骆闻舟似乎又有了点什么诡秘的期待了,他说:“那个人......”
费渡说:“哦,没事。”
没事。
真的没事。
费渡想。
有什么关系,骆闻舟又不喜欢那个人,过段时间就不难受了,不必说出来。
骆闻舟被他堵了回去,心里一股气卡着不上不下,脸也有些黑了,两个人就这么一路开回去,谁也没说话。
怎么搞的啊。
费渡看着骆闻舟在家里忙忙活活的样子,他感觉骆闻舟好像心情不好,好像是生气?他知道怎么哄人,把风衣挂在衣架上,就背后抱着骆闻舟蹭着他的脖子。
“师兄?心情不好吗?”费渡呢喃着说,“是因为我不穿秋裤吗?......不要生气了好吗?”
他说话真的很有方法,“好吗”这个问法总能让骆闻舟心软得不得了,但是这时候却好像失效了似的。
骆闻舟顿了一下,谈了一口气,“我和那人没什么。”
跟午夜档节目似的,费渡想。
“我真的不在乎,师兄。”费渡说,“你是因为我不听你话吗?我只是想去接你,怕你骑车不方便,不要生气了,不要生气了——”
他故意拖长腔,这要以前骆闻舟早就把他搬卧室去了。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今晚的骆闻舟特别高冷。
别在乎,费渡告诉自己,没什么好在乎的,真的,别在乎好吗。
他知道骆闻舟这样的男人真的很吃香,无论男女都会被吸引,这人一相处久了,就知道骆闻舟的好好在哪,那些浅显的不说,骆闻舟对恋人是真正的忠诚。
对,就是忠诚。费渡是最了解的一个,所以他也不可能去吃醋,吃醋没意思,弄不好就给关系弄僵了。
骆闻舟闷着气收拾东西,心里都要急死了,恨不得抱着他家宝贝儿的大腿求他“你快吃醋吧!!求求你快吃醋吧!!”,可是费渡正宫气质颇深,不在乎着这些路边野草,合着本该是费渡对他闹小脾气的,怎么搞的是自己闹脾气呢?
骆闻舟心里总有隐忧,费渡并没有完全地放松自己,有时候骆闻舟能深刻感受到费渡压在心里的情绪,缥缈得好像一阵烟,他必须全神贯注地去观察才能看出费渡那一点微妙的不开心,他真的很想告诉自己放在手心疼的这个人:你可以生气!你可以耍脾气!你可以吃醋!任何事你都可以对我做,因为你是费渡!
可是这时他真的不好开口,费渡对他总是很柔软,这是以前的自己看不到的,费渡的确是把他放在心里的,骆闻舟知道这件事,但是却总是无法释怀。
“你是不是不开心?”骆闻舟决定再给费渡一个机会,“费渡,宝贝儿,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不喜欢那个人?”
“都不认识他,哪有什么不喜欢的,”费渡笑眯眯地说,“不要生气了吧,师兄。”
费渡不开心的时候,周身的气场会有点变化,这种感觉只有骆闻舟感受得到,他叹了一口气,费渡没抓住他给的最后一次机会,搞得他不知怎么办好。
这场冷战持续了三天。
费渡心里被挠得出血,一晚上他都觉得无聊的要死,何况三天骆闻舟都晾着他,让他又委屈又不安。
骆闻舟在床上发微信,费渡装作打游戏,偷偷瞄了一眼,那个喜欢骆闻舟的小警员死性不改,锲而不舍地给骆闻舟发消息,大多规规矩矩,汇报工作,偶尔破格发个“晚安”,骆闻舟也从来都不回复。
这些东西何必给骆闻舟发啊。费渡心里想,骆闻舟又不负责这些,况且肖海洋都能带这个新人了吧。
他心里不是滋味,故意把整个人压在骆闻舟胸口上,阻挡骆闻舟看手机的视线。
骆闻舟叹了一口气——这三天他不知道背地里叹了多少气了。
他看过对自己尖锐嘲讽的费渡,对自己温柔撒娇的费渡,他见过各种各样的费渡,就是没见过能勇于暴露情绪的费渡。
他没见过生气的费渡,没见过放肆的费渡,没见过忤逆自己的费渡。
他看到的永远都是那个对自己耍小聪明耍得恰到好处的费渡,又乖顺又可爱的费渡,善解人意的费渡。
何必这样去逼他呢?和自己的初衷相去甚远,骆闻舟合了手机,把费渡往上搂了一把,“你现在告诉我你开心吗?”
费渡愣愣地看着他。
这个人,真的能让他很难过。
骆闻舟很容易被他撩拨得高兴起来,也很容易被他无意识的行为弄得很难受。
费渡还是没回答。骆闻舟推开他去做饭,晚饭只做了些挂面,肉臊子抓一把,酱油色的汤汁一碗,看着很有食欲。
骆闻舟有时候真的很气他,费渡脚伤还没好的时候就爱调戏骆闻舟,把人惹冒了火,就自告奋勇地去解决,做了一次的时候其实已经累了,骆闻舟还没被满足,打主意自己解决,费渡看出来了,还硬是说自己没关系,磨磨唧唧地做了三次,整个人都是水状的了,第二天起来发烧四十度,才知道脚伤疼了半夜,腰也疼了半夜,愣是一声不吭地熬到早上。
那时起这场冷战已经有了苗头,骆闻舟心疼得不得了,费渡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骆闻舟把猫从卫生间拔出来,就看见费渡已经走到桌边,刚刚放下一瓶调味料。
两人落座,骆闻舟捞了一筷子面,吃下第一口就差点喷了。
酸!酸死了!
费渡笑眯眯地看着他扭曲的脸,“这是我这几天来吃的醋,麻烦师兄也好好品尝一下了。”
骆闻舟看了看桌子上的瓶子,一整瓶都到进去了!
他愣了好几秒,突然“嘿嘿”得笑了两声。
费渡:???
他的笑容忍不住越扩越大,然后一筷子接一筷子地吃,不仅吃,还细嚼慢咽,细细品味,好像吃的是什么龙肝凤髓,费渡就这么愣着看他味觉失灵似的吃,一碗面吃完了,剩下半碗的汤。费渡刚想让他别喝,就看骆闻舟把那一整瓶醋兑的汤给咕噜咕噜地喝完了。
“嘿嘿,”骆闻舟笑着说,“醋味忒大了。”
费渡没忍住笑出来,“那你还喝。”
“我家宝贝吃了这么多醋,做老公的当然要同甘共酸了。”骆闻舟说,声音贼贱。
费渡看着他,眼神慢慢温柔了,“给我一点点时间好吗?”
你看这个人,他一说“好吗”的时候,没人拒绝得了他。
再给我一点点时间,我就能把我的心全部敞开给你看,爱与恨与失望与伤心,我的一切情绪对你都不是秘密,我只是想有一点时间去适应,去打破二十多年来束缚我的枷锁,然后再将心里压抑的所有感情,都给你,都给你。